人民日报海外版记者 林子涵
1980年，瑞士企业迅达在华成立中国首家工业性合资企业；
2007年，瑞士在欧洲国家中率先承认中国完全市场经济地位；
2013年，瑞士在欧洲大陆国家中第一个与中国签署自贸协定；
2015年，瑞士成为第一批加入亚投行的欧洲创始成员国之一；
2016年，中瑞建立创新战略伙伴关系，这是中国首次同外国建立以创新为标志的战略伙伴关系……
今年是中国和瑞士建交75周年。75年来，中瑞在经贸、金融等领域合作取得丰硕成果，创下多个“第一”。中瑞合作何以能屡开先河？双方合作展现了怎样的智慧？人民日报海外版近日邀请专家进行解读。
共赢“蛋糕”不断做大
从餐桌上的奶酪、巧克力、咖啡，到腕间的精致手表，许多瑞士产品已走入中国消费者生活。这背后，是中瑞持续深化的互利合作。
回顾建交之初，中国和瑞士双边贸易额仅约600万美元。历经75年发展，双边互利合作不断深化。如今，超过1000家瑞士企业在中国市场深耕，累计在华投资项目超过2500个，实际投资额超110亿美元。中国已连续11年稳居瑞士第三大贸易伙伴，2024年双边贸易额更创下627.8亿美元的历史新高。
2013年7月，中国与瑞士正式签署自由贸易协定，这是中国与欧洲大陆国家签署的第一份双边自贸协定，于2014年7月生效实施。协定实施10多年来，双边贸易投资快速增长。2014年至2024年间，中瑞双边贸易额增幅达44.1%，年均增速4.4%。协定不仅推动双方多种产品享受关税减免，其覆盖领域也从传统的货物、服务和投资促进等，延伸至知识产权、竞争等经贸议题。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法国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巴黎索邦大学博士生导师赵永升表示，中瑞自贸协定在欧洲国家中开创先河，其产生的“鲶鱼效应”显著激活了贸易活力，不仅使瑞士产品更便捷地进入中国市场，也直接惠及了两国的企业与消费者。
自贸协定之外，中瑞合作史上还创造了多项有开创意义的“第一”。1980年，瑞士迅达在华成立中国首家工业性合资企业，其电梯产品成为中国楼宇与商厦中的常见品牌。2007年，瑞士在欧洲国家中率先承认中国完全市场经济地位，释放出积极的合作信号。2015年，瑞士作为首批欧洲创始成员国之一加入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与中方共同参与全球金融治理与国际多边合作。
今年以来，中瑞务实合作持续稳步推进。今夏，中国—瑞士自贸协定升级第二轮谈判在瑞士举行，双方围绕货物贸易、服务贸易、投资、原产地规则、贸易便利化等议题深入磋商。今秋，中瑞续签双边本币互换协议，以深化货币金融合作、便利双边贸易与投资。
赵永升表示，当前，中瑞合作展现出良好的增长势头与结构优化趋势。
从价值链角度看，双边贸易结构从初级产品为主，升级至中高级工业制成品为主。当前推进的自贸协定升级谈判，有望持续扩大开放领域、提升合作水平。
从合作领域上看，中瑞合作从钟表、制药等瑞士传统优势产业，拓展至人工智能、数字经济、绿色金融等新兴领域。赵永升特别强调：“金融合作向来是国际经贸关系中最审慎的领域之一。瑞士作为全球重要金融中心之一，其金融技术实力处于世界领先水平。瑞士在此领域对中方持开放合作态度，充分体现了双方的高度互信。”
“中瑞合作已形成价值链持续升级、合作领域全方位拓展的发展格局，两国经贸关系正向更高水平稳步迈进。”赵永升说。
互惠合作动力强劲
中瑞关系为何能始终走在中欧关系前列，创下多个“第一”？专家分析表示，互尊互信是中瑞关系长期稳健发展的重要基础。
“瑞士长期保持独立自主的外交传统，不仅是最早同新中国建交的西方国家之一，并且中瑞关系伴随着新中国历程，不断发展。这种敢为人先的精神，是中瑞关系弥足珍贵的财富，也为后续一系列‘第一’的诞生埋下了种子。”赵永升说，多年来，中瑞双方相互尊重彼此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尊重各自选择的社会制度和发展道路，共同推动双边关系稳健发展。
中瑞经济结构的互补性，也构成了双边合作强劲的内生动力。
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王朔表示，中瑞双方经济结构有互补性。瑞士在金融、制药、机械制造、精密仪器等高端产业领域有领先技术和经验，而中国拥有超大市场规模、丰富的劳动力资源与不断升级的消费需求，双方在经贸、金融、科技等领域合作前景广阔。双方加强务实合作，将共同拉紧利益纽带、做大合作蛋糕。
王朔进一步表示：“中瑞两国同为经济全球化与多边主义的支持者，共同维护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国际体系、以国际法为基础的国际秩序和以世界贸易组织为核心的多边贸易体制，反对贸易保护主义。这种开放、包容的态度，是两国关系健康发展的关键所在。”
2016年，中瑞建立创新战略伙伴关系，这是中国首次同外国建立以创新为标志的战略伙伴关系。《中华人民共和国和瑞士联邦关于建立创新战略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明确指出，在两国关系发展过程中，中瑞携手培育了“平等、创新、共赢”的中瑞合作精神。“创新战略伙伴关系”是对中瑞双边关系具有丰富而深刻内涵以及重要意义的肯定。开拓创新精神是中瑞关系发展的突出特点。
“瑞士是全球创新高地。中国则已从世界创新成果的学习者成长为重要的引领者。对创新的一致认同与共同追求，将中瑞合作推向新高度。双方的合作已从传统的货物贸易，升华至共同开拓未来增长领域层面，为双方带来更广阔的发展机遇。”赵永升说。
树立友好合作典范
专家表示，中瑞双方以实际行动践行“平等、创新、共赢”的中瑞合作精神，收获了丰硕成果，也在国际社会树立了相互尊重、求同存异、合作共赢的榜样。
王朔表示，中瑞处于不同社会制度、不同发展阶段，但能坚持务实为先，妥善处理竞争与合作的关系，建立起一种长期稳定、互利共赢的合作关系，这为中国与其他国家尤其是西方国家之间的合作提供了一个样板。在当前全球保护主义、单边主义盛行，经济贸易泛政治化的大背景下，尤其有示范意义。
赵永升表示，中瑞互惠合作的实践表明，欧洲国家完全能够依据自身国情与发展需求，同中国开展形式多样的务实合作，实现优势互补与机遇共享。他特别强调，中瑞合作已深入金融、资本市场等涉及经济命脉的核心领域。“实践证明，即使在高度敏感的关键领域，只要坚持互尊互信，合作非但不会构成安全风险，反而能实现更高水平的互利共赢。这为各国与中国深化合作提供了重要参照。”
针对不同发展阶段的国家，赵永升进一步分析认为，中瑞合作提供了差异化路径：“瑞士作为发达经济体，通过参与中高端产业链协作实现了与中国的互利共赢；对广大发展中国家而言，借助中国完整的工业体系与全产业链优势，有望开辟更广阔的发展空间，获得更显著的合作效益。”
2026年，中瑞将迎来建立创新战略伙伴关系10周年。当前，双方创新合作亮点纷呈。
据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报道，不久前，中国互联网企业百度携手瑞士邮政旗下子公司PostBus，在今年年底前在瑞士启动自动驾驶出租车的道路测试。该项目将采用百度提供的自动驾驶技术。
近年来，中国和瑞士在科技创新、绿色发展和金融合作等多个领域取得积极进展。2022年，中瑞证券市场互联互通（简称“中瑞通”）存托凭证业务正式开通，标志着两国资本市场合作的又一创新，瑞士市场也成为中国创新走向国际投资者的重要平台。
王朔将中瑞合作亮点归纳为三大领域：一是绿色领域，双方在新能源、节能环保与循环经济等方面合作不断深化，共同推动可持续发展；二是数字领域，聚焦电子商务、人工智能、智慧城市等方向，中瑞正加强技术研发与数字金融服务协同；三是金融领域，“中瑞通”的实施显著提升了资本市场互联互通水平，为两国企业融资与跨境投资提供了便利，也有助于增强人民币的国际影响力。
赵永升表示，中瑞在财富管理、数字金融、绿色金融等高端金融领域的合作日益紧密。“瑞士在私人银行、资产管理等领域经验丰富，双方已在绿色金融、国际清算银行创新中心等机制下开展深度交流，共同推动金融合作水平提升”。
路透社近日报道称，中瑞双方正推动自贸协定的优化升级。随着未来更多合作安排落地，两国企业与消费者将获得更多切实红利。
“中国和瑞士是不同社会制度、不同发展阶段国家友好合作的典范。”赵永升说，“随着创新战略伙伴关系迈向第十年，中瑞还将以务实合作书写更多友好互惠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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